约莫在半个月前时,我秉持的观点是:在经过几百年的发展之后,女权主义的理论已经日趋成熟,但是这些理论和现实脱轨,不仅是女性无法践行,许多女权主义者的生活也非常得“不女权主义”。当下的女权主义的困境,或许需要从现实打破。
但是以何种打破,依旧是一个问题。
当下的处境,以通俗的话来说,就是权利的争夺。在几千年的影响之下,男性将一些不平等的现象习以为常,并且默认为这是他们的权利。或许他们知道,这是女性的人血馒头,但这馒头实在好吃,他们也就学会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偶尔内部有男性指出错误,他们便将这个人边缘化。近几年女性开始捍卫自己的权利,动了他们本不该享有的蛋糕,于是矛盾升级进一步上升到性别对立的问题。女性开始用“蝻人”一词,而男性则嘲弄“独立女性”“娇妻”“名媛”来分化女性内部。(但同时也需要注意,这种分化也是女性作用的结果。并且很遗憾地看到,男性多用“独立女性”嘲讽,将“收彩礼”“约会请客”“赠送礼物”通通划为不独立的行为,而忽略了特殊语境;而女性则多用“娇妻”“绿茶”来贬低一部分女性,以此抬高自己在内部的地位,实质上也是一种厌女)
在不正义根深蒂固的现实情形之下,如何获得权力,便成为了一个问题。温和的方式很难唤起男性的理解,他们极为擅长视而不见;而稍微激烈一些的,似乎将问题弄得更加糟糕。在我们学校,就发生了这么一起。
考虑到女性在教学楼每个课间都排队上厕所的情况,学校将每隔一层楼(单数)的两个男厕所中的一个改为女厕所。这个政策发布之后,男性依旧没有排队上厕所的情况,但是却引起了轩然大波,甚至闹上了热搜——一位男学生带着丁真的面具给男性发纸尿裤。
在十八世纪女权主义刚刚萌芽的时候,为了让女王听见她们的声音,女权主义者在马赛时冲入现场,被马活活踩死。这样的行为终于女权运动得到了进一步的关注,但是同时,也让许多原本打算支持该运动的政治官员心生退意,保持了无声。
前段时间,世界的女权主义者尝试解放中东的女性,提倡摘掉面纱,提倡剪辫。这样的初衷是好的,许多人也支持;可是,从另一个角度看,这何尝不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干涉。需要注意的是,这样的进步运动在当地造成了反噬,即引起了恐怖运动和进一步对女性的压迫。最后的结果便是,引起了仇恨的循环。
从打辩论的角度来说,可以说这样的代价是有益的,因为它会引起人们的关注,进一步推进后来的运动。但是,为什么要牺牲这一部分人的利益,来获取一个不可信的未来?这样的行为是否是正义的?从不同的哲学观点,自由主义、功利主义或者the common good,又有了不同的解读。于是,把握事情的“度”尤为重要。
我们国家对于中东地区女性带面纱的行为保持中立,即认为这是他们地区的自由。需要指出的是,在政治中,道德层面正确的事情不一定会导致好的结果。
我认为,女权运动不仅是和社会相关,也是和政治紧密相连。女权主义的第一人,玛丽沃斯通克拉斯特所做出的一大杰出贡献,便是让女性参与政治。
同时,我觉得当下的女权主义运动需要祛魅(disenchantment),中文语境之下也可以理解为剥去光环。这里,我想要举例的人物是上野,这位在中国女权中备受尊敬的女权主义者和日本作家。或许我的观点,在喜爱她的人看来,简直是大逆不道;但是这种认知的产生也是极为危险的。
首先,我想要指出,任何一本畅销书都是书籍、市场(大众)和资本三方面作用的结果。《厌女》一书在中国取得如此之高的重视,和后面的资本推动脱不了干系。个人浅见,和此书同等水平、符合大众口味的书籍存在,只是缺少资本的力量。
其二,此书作为入门书可读,但是过分推崇不可取,其中对于母女的探讨尤其不适用于中国语境。喜爱她的人或许会辩驳道任何一本书都不可能完全适用于某一环境,但是在它不适用于时还全盘接受,我只能讥讽地评价道:眼睛被蒙了猪油。我向来都是觉得日本的女性生存环境比中国国内更为恶劣,这不止表现在男性对于女性的压迫,社会对于女性的压迫,更表现在女性内部的压迫。简单地说,日本女性内部的歧视、以及雌竞思想更为严重(很可惜的看到,雌竞一词同样存在泛化的现象,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)。
其三,则是在喜爱上升到这位女权主义者时,会产生的不良影响。人总是自己的理性,但是在大部分时候,人的感性会战胜理性。近段时间看到了上野对于慰安妇的讨论,在其他的平台上也看到了对此的反对,因为它本质是一种对历史的歪曲,一种历史虚无主义,一种尝试混淆民族主义和女性主义的表达。但是在发表反对意见的帖子下,我心寒地看到了许多无端的指责,而这样的指责,来自一些自诩为女权主义的人。
我认为,这是一种危险的赋媚。
但是,同时我们也需要思考,中国女性创造的女权主义图书在哪里?是不符合大众口味而迟迟没有被看到,还是内部的压榨让它难以现世?我们一本需要将理论和现实连接的图书,需要一本属于中国女性的图书。